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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山新雨后,揣着乡愁去思考
2017-07-03 14:37:48  浏览量:

  下了二十几天的雨,六月初五出一天太阳,六月初六,龙王晒龙袍的日子又接着下,直到今天,农历六月初八,阳历七月一日,终于出太阳,炙烤着大地。

  背着相机行走在乡间小道、山野田埂,头有点晕,说话有点发慌,有虚脱感,不过,还是乐此不疲地选角度、等人来、想事情,拍了不少照片,雨后通透,云又白,有几张有点意思。

  一、乡愁是道“风景线”,牵着你也牵着我

  我去的地方叫天子岭,离岑巩县城不远,但不是岑巩的,是镇远的,和所有的乡村一样,这里也有住户搬到城里去住,房子废弃在那里,长满了草,邻居家的小鸡来觅食,拾阶而下,凭添生活况味。

  在记忆里,在历史上,西南地区农村的房子不是木房就是石头房,而且都是明清建筑风格风格,其中一些木房属于“四合院”范畴,有天井,有石凳,有防火池,有美人靠,适宜居住;现在,随着发展的需要,木房子逐渐淡出,取而代之的是小洋房,木房子和石头房渐拆渐少,“当药都不得”。

  “天子岭咋个喊天子岭?我们中国的山名、地名是风水和故事。”我问看水的舒叔,舒叔答不出来。我又问:“寨子出过什么大人物没?”舒叔说:“出过草寇。”我说:“草寇就是大人物……”我的话没有说完,省略这么一句:“能喊动人的都是有本事的,先不管他是好是坏,历史和社会是复杂的,草寇也有好人,说不定您们寨的这个就是。”

  “阿(那)这地(这里)以前是不是少数民族?”舒叔70岁光景,应该知道些事情,我继续问道。我之所这样问,是因为我提出过假设,假设岑巩(实质是黔东)是贵州苗族和湖南苗族的过渡地带,龙鳌河过去是东部语系,龙鳌河这边是中部语系。舒叔告诉我,这里以前住的是苗族,后来走了——舒叔说走了,其实不是全部走,而是有些不再讲母语,融合成其它民族了。

  舒叔看水,不是到田里看水,而是给村里看井水,村里将水井密封,安装压水罐,接上水管,“旧瓶装新醋”,山泉还是山泉,甜,清凉,还卫生、安全,城里的人或步行或自驾来装水,每桶收一元做维修费和管理费,比商品水划算。说话的当儿,几个自驾而来的岑巩人正在灌水,夸水好喝,确实,山泉好喝,不仅甜,还有乡愁和情感。

  二、乡情是首诗,你写我也写

  林荫小道很窄,这里的“窄”不是路面窄,而是树叶和杂草占据了空间,行走其间,既舒畅又有点紧张,舒畅嘛,是空气好、通透、绝了尘俗;紧张呢,是怕扑愣串出条蛇来。说怕蛇,其实是怕看不清是什么蛇,看清就就不怕,毕竟是山的儿子,熟悉山性,知道人不招惹蛇,蛇也不招惹人。

  过舞阳河要过铁索桥,因为涨水,我担心政府不准从桥上走,看到摩托车来来往往,就放心了。

  我是第一次站在铁索桥上看涨水,天很高,山很近,水就在脚下,小舟就在眼前,上游有座电站,水从闸门奔泻,黄水开出白水花;下游是个湾湾,舞阳河转身消失在山谷;我拍照的时候,摩托车过桥,我靠在一边让道,我笑,骑摩托车的也笑,等他过去,我拍下他的背影,很美!

  过桥去就是另外一个寨子,这个寨子我去年到过一次,几乎不见木房,时下苞谷长势正旺,索性不过去了,就地拍苞谷。

  拍苞谷好。我穿的是夏装,衣裤是短袖,鞋子是拖鞋,如此刻意而不怕苞谷叶划伤、不怕痒,是一个“回归”:

  脚踏夯实的田埂,手扒青翠的苞谷叶,鸟声和涛声似有似无,白云和青山做前景,舞阳河做背景,每一个凝眸都聚精会神,呵护内心深处的那份意境。

  苞谷地过去还是苞谷地,中间有一条小沟,舞阳河涨水漫到这里来,一摇一晃,一进一退,平和安详。对于水沟,我的记忆犹新,捉桃花虫,起纵子跨越,用茅草杆做水车,那是童年如诗如画的画面。

  回到桥头,看小路弯弯,两边是苞谷地,顶上是树和白云,决定在这里守候,等摩托车和村子的人来就拍。

  夏日炎炎,本来人力减少的农村,午后出来的人更少,偶尔来一辆摩托车,声音由远而近、由近而远,云深不知处。

  越晒越热,眼有点花,想喝水了,想回去了,一个穿红衣服、戴斗篷的村妇姗姗而来,从那个弯消失,出现在另一个弯。这是我几十年没有看到的画面。我赶紧按下电源按钮,打开显示屏,考虑到M档拍出来的鲜艳了些,就选择自动挡,然后构好图,右上要拍到树叶,恭候她来。这个村妇是来摘黄瓜的,在最后一个弯子出现的时候,我按下快门,捕捉到了久违的“风景”,“写下”了乡情的“诗章”。

  三、那怎么办?要吃饭啊

  回来时,一个老人在垃圾箱捡垃圾,奔驰的车辆从他身旁疾驰而过,我凑过去看,见垃圾箱里面尽是死禽,赶紧走开,说:“您捡垃圾啊,好臭!”老人回答说:“阿咋个搞?”(那怎么办?要吃饭啊!)

  这里步行到岑巩县城要一个小时以上,这个老人踩三轮车往返于城市和乡村捡垃圾,力气和日晒雨淋上的事情可想而知,他是 “要吃饭”还是“要用钱”不得而知,而农民不能退休、没有假期、最苦最累是实在的事情,我在一家国企(电厂)当过三年管理,曾经哭过三次,三次都是因为农民,其中一次是,半夜三更的,八个女民工冒着大雨清卸火车煤,她们无助,打电话给我,我赶到现场时,她们坐在雨中冲我笑,我的泪水禁不住流了下来。

  我停下来,看着这个老人踩着三轮车驶向岑巩,渐行渐远,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
  四、我们老是爱思考鼻子为什么是朝下的

  回到岑巩,河滨大道到处有人歇凉,有的下棋,有的聊天,有的算卦,有的聊微信,这是城市特有的“景色”。

  关于农村“消逝”的问题,争论一直不停息,而且一直很激烈,我最初也是持“保住农村”观点,后来逐渐发生变化,木房子拆了,泥巴路磡水泥了,传统的劳动方式和生活方式变了,农村亦然是农村,祖先亦然是祖先,如果要保住列祖列宗居住的“农村”,那不是要沿用历史的方式,用牛粪抹墙?用猪粪灭火?用树叶当衣?人是向上长的,社会是向前发展的,我们习惯了木房和泥巴路,儿孙有自己的诉求,他们才是主体,未来才是方向。

  当然,农村“消逝”的问题不那么简单,但,再怎么复杂都阻挡不住“发展”,这是历史定律。

  关于农民工“最苦最累”的争论也很激烈,甚至有人说“农民工工资比大学生高”,这个问题很好回答:

  你觉得你工资低,农民工的比你高,你可以加入到农民工群体中去。

  我们老是爱思考鼻子为什么是朝下的,我们白白浪费了太多时间。

 

来源:红网保靖站

编辑:易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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